第(3/3)页 “下官不是这意思。”王承恩赶忙解释道:“下官是说,抬舆没有现成的。喊轿夫,上油布,系绳子,得准备好一会儿,这事儿又大又急,还不如自己走着来。” “王少监知道我这抬舆是哪儿来的吗?”魏忠贤神秘兮兮地说。 “不知道。”王承恩摇摇头。 “宫里不好坐抬舆,在宫外备着呗。”魏忠贤笑道。 两个宦官越是旁若无人地闲聊,下边儿跪着的田尔耕和许显纯就越是心焦。直到魏忠贤用略带不满的声音对傅应星说道:“没眼力见儿的东西,去给王少监找个高凳子过来。” “啊?哦,好!”傅应星正挑着嘴角欣赏锦衣卫们的丑态,一时间竟没有反应过来。 “王少监,请坐。”傅应星将凳子放在主座旁边。自此,大堂里出现了第二个坐着的人。 “田尔耕。”魏忠贤用不喜不怒的声音轻唤道。 “卑职在!” “邹寺卿的事情你为什么不往上报?”魏忠贤问道。 田尔耕怔了一下,说道:“卑职也是才知道。”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魏忠贤还是那副古井无波的样子。“你想清楚了,再说一遍。” “卑职.我.”田尔耕的心一下子悬到了嗓子眼儿。 “哼。”魏忠贤冷哼一声。“邹大人的遗体在哪里?” “还在牢里。” 魏忠贤视线不变,略侧身对王承恩说:“王少监,让仵作去验吧。” “好。”王承恩向老仵作招手。 西厂的仵作全在稽查局下挂着。厂督有权绕开稽查局强行调动,但需要以书面的形式陈明原因并上报司礼监。 “仵作回来之前,我希望你能把事情说说清楚。”魏忠贤加重语气,继续向田尔耕施压。“邹大人什么时候死的?” “大概是昨天晚上。”田尔耕把脑袋放到地板上,几乎已经趴着了。 魏忠贤抓出一个词:“大概?” “邹大人具体什么时候死的,卑职是真的不知道。”田尔耕言辞恳切。“卑职巳时正刻来衙门的时候才知道这个噩耗。” “巳时?你们北镇抚司衙门还真是清闲啊。”傅应星阴阳怪气地说。“不用点卯吗?” “大人。卑职早上先去了一趟本部衙门,然后就被骆大人给留下来了。”田尔耕已经顾不得切换称谓了。 “骆思恭留你干什么?”魏忠贤追问。 “卑职,卑职”田尔耕的脑子“嗡”的一声宕机了。 “厂督,这家伙晕过去了。”傅应星嘲笑道:“还真会挑时候。” “拖下去弄醒。”魏忠贤不耐烦地摆手。 魏忠贤的眼神扫过仍旧跪在地上的锦衣卫们。“给邹大人上刑的是哪个?” 无人应答,但魏忠贤还是知道了。因为锦衣卫的视线全都汇聚到了许显纯的身上。 “你要是再晕就说不过去了。”魏忠贤看向许显纯。“叫什么。” “厂督问你话呢,哑巴啦?”傅应星走到许显纯面前,吼道:“答话!” “卑职是北镇抚司的掌刑副千户许显纯。”许显纯抖得跟筛糠似的。 “你知道田尔耕为什么会晕过去吗?”魏忠贤问。 许显纯的脸上涌现出泛着青紫色的潮红。“骆大人是不让北镇抚司审的!是田尔耕!是田尔耕违抗命令,强令卑职审的!” “抗命?”魏忠贤不喜欢这个答案。因为这样一来,骆思恭就能把自己给摘出去。“你确定吗?” “卑职确定!卑职敢用性命担保!”许显纯果断地抓住了这根救命的稻草。全然不顾西厂来人之前,他还在苦苦哀求田尔耕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