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死不瞑目-《泰昌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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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没反抗?”魏朝又问。

      “没有,我在他的酒里下了蒙汗药。”这个问题田尔耕已经回答过一遍了,但他脸上却没有显出丝毫的不耐烦。“侄儿把他挂上去之后,他才开始把着绳子挣扎起来。”

      “也就是说经得起查?”魏朝不想把斗篷弄脏,所以没有蹲下,而是站着俯视倒地的椅子和那一桌酒菜。

      田尔耕指了指放在桌面上的酒壶和酒杯,说道:“手法很简单。没有下毒,仵作只查尸体就是上吊,我当时坐在那儿,用的就是这个凳子。”他又指向倒在赵南星脚底下的矮凳。

      “也就是说,物证也没了?”魏朝听出了田尔耕的言外之意。

      “是。碗筷吃食都是一个人的。”田尔耕应道。“有问题的酒壶和酒杯都处理掉了。”

      “有本事。”魏朝点点头,转头看向魏忠贤。“明天北镇抚司上报赵南星自尽之后,你带着稽查局来走个过场吧,就像上次那样。”

      “好。”在魏朝说话的当口,魏忠贤就想通了其中缘由。他配合着问田尔耕:“能把尸体交给三法司吗?”

      “可以。”田尔耕回道:“就像儿子刚才说的那样,只查尸体就是上吊。哪个衙门的仵作来查都是一样的。”

      “许显纯事情跟他讲了吗?”魏朝问魏忠贤道。

      “还没。”魏忠贤摇摇头。他是看着这两个人狗咬狗的,很清楚田尔耕和许显纯之间的矛盾。

      魏忠贤原本想的是,等田尔耕主动问起由谁来担这个责,他再借此示恩进一步邀买人心。但现在被魏朝提前掏出来,他也只好撒谎道:“正准备说呢,你就来了。”

      这几天的经历让魏朝意识到,之前普遍被人们称为“魏傻子”的魏忠贤远不像表面那样老实憨厚。留了一个心眼儿他,觉得事情多半不像魏忠贤说的那样简单。不过魏朝也没多说什么,只道:“老祖宗的意思是,让许显纯来扛赵南星的事情。”

      田尔耕闻言大喜,这简直是好事成双啊。

      他赶忙跪下,摸索着朝紫禁城的方向磕了几个头:“叩谢圣上天恩,多谢老祖宗恩德!”接着,他又调转脑袋的方向。“多谢爹,多谢师叔!”

      魏朝注意到,田尔耕磕头的时候,屁股一直对着赵南星的尸体。

      等田尔耕站起来,魏朝才又开口问道:“你准备怎么安排许显纯?”

      “侄儿以为,外调云南或者四川就好。”田尔耕想直接弄死许显纯,但这话他才不会当着宫里太监的面明说。派几个亲信在路上劫杀掉就好了,没人会特意过问的。

      “外调?”魏忠贤冷笑一声。“我的好儿子,你在说什么笑话呢?这家伙乱嚷嚷怎么办。西厂会以渎职的罪名把他抓起来,等事态平息之后,让他消失。”

      “呵!”魏朝轻笑一声。“主子万岁爷用你们父子俩,真是有他老人家的道理。”离开前,魏朝最后看了赵南星一眼。

      昏黄的烛光映在他毫无生机的老眼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活跃与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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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魏忠贤的敷衍了事不同,崔文升对为魏朝的委托还是很上心的。但上心不等于有成,直到现在崔文升仍旧是一无所获。

      客印月的遣散银子是谁发的?不知道。

      客印月哪天出的宫?不知道。

      客印月出宫之后去了哪儿?不知道。

      客印月的儿子和弟弟去了哪儿?还是不知道。

      就在崔文升开始怀疑有什么人在刻意掩藏这件事情的时候,一支被派去暗中访查京师大小酒肆的小旗队,顺藤摸瓜地查到了一件让他们毛骨悚然的事情。他们不敢再往下查了,只好将已知的情报禀告给崔文升。

      “崔厂督。八月份儿的时候,朝阳门附近有一家名叫黯花楼的豪华酒楼接办一桌极为豪奢‘百肴大席’。”领队的旗总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水。

      “你把斗篷脱了再说话不行吗?”自从挨了西厂的那顿鞭子,崔文升就开始畏寒了。因此起复之后他也很少在宽敞的正堂办公,而是在狭窄值房里窝着,并点好几个炭盆儿。

      “是。”

      “‘百肴大席’又怎么了?”崔文升主动续上被他自己中断的话题。“谁订的?不可能是客印月?她没有这么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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