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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动作过急,加之地面打滑,游民落地时没有踩稳,就前扑着摔了个狗啃泥。他踉跄着爬起来,抹干净嘴上泥巴之后,又从腰间抽出伊明阿的佩刀,径直朝着事发地飞速奔跑。
砰!
游民一脚踹开院门。此时,他的眼白里已经爬满了猩红的血丝。
“阿兄?”听见动静,那少年俘虏立刻扯开嗓子,用汉语吆喝道:“阿兄是你吗?”
游民闻言,狂跳的心脏猛然一滞。他愣在当场,错愕地看向蜷曲在地面上的少年。可是下一刻,他的眼里便凝出了一道失望的泪光。
这时,院子里唯一一个还有清醒意识的瑚什布已经站了起来。他的右臂已然失去知觉,只能用左手持刀面对来犯的敌人,并用身子护住不断吐血的音达呼齐。
瑚什布知道音达呼齐要死了,但瑚什布还是要保护他。
“你是来救他的吗?我把他给你,你放过我们。”瑚什布见游民没有持弓,便让开身位,来到被俘少年的身边。
“呵。”已经凝结成珠的感伤没法憋回去,游民索性眨眨眼皮,将它挤出眼眶。他冷笑着,用女真语回答道:“只要你放下刀,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
说话间,游民继续靠近。
“站住!你给我站住!”由于大量失血,瑚什布的嘴皮已经有些发白了。“你就不怕我杀了他?”
“你杀啊。我又不认识他。我来这儿要的就是你们的脑袋。”游民已经走到了一个冲刺便能突进到瑚什布面前的位置。“但只要你放下刀,我就给你一个痛快。”游民又重复一遍。
“啊!”只几句话,谈判破裂。瑚什布大喊一声,用尽全身最后的气力,举起刀试图砍掉少年的脑袋,想在临死之前给自己拉上一个垫背的。
可瑚什布的动作在那游民的眼里竟然是那么的慢。游民右腿骤然发力,一个箭步就闪身到了瑚什布的面前。
手起,刀落!
鲜血从平整的切口喷涌而出,溅落满地。
一阵连身体的防御机制也无法麻痹的剧痛袭来。眨眼间,瑚什布就感觉不到自己左手存在了。他惊恐地看着自己手掌在惯性的作用下减速,和继续下挥的左臂上下分离。
“非要给自己找罪受。”游民一脚踹倒失去反抗能力的瑚什布,没有给他最后的仁慈,任凭他在地上挣扎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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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火已经熄了。游民独自一人坐在茅草屋檐下,啃食着沾了泥土和鲜血的兔肉。如果这游民是个读书人,此时他一定能想起岳飞的“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但可惜,游民会三门语言,却大字不识一个,心里也没有那种“收拾旧山河”的万丈豪情。他逃走以来他就吃了那块从伊明阿的身上摸出的馍馍,现在已然饿极,一点儿都不介意吃女真鞑子啃过的兔肉。
“你谁啊,住哪儿的?”游民啃着肉,询问仍被绑缚着的少年。“你是汉人吗?”
“我阿兄呢?”少年趴在地上仰着脑袋,看向摆着一副自在观音坐姿的游民。
游民眼神微动。“我连你是谁都知道,怎么知道你阿兄在哪儿。”
“你不是我阿兄请来的救兵?”少年问道。
“你的兄长能给我什么好处?”游民耸了耸肩。“我是为了那三个人头才来的。一个大几十两呢。你到底怎么回事啊,为什么会在这里让三个鞑子给抓了去。”
“你难道不应该把我放了再问我话吗?”听见眼前的人与兄长无关,少年的眼神黯了下来。
“你应该求我,而不是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游民扔出一把小刀,稳稳地扎在少年的眼前。“但大爷我今天心情好,就赏你一把刀,你自个儿想法子吧。”
“你想杀了我吗!”这把少年吓了个够呛。只要小刀再下移半寸,就会扎到他的脑袋上去。
“别屁话。趁老子还没吃完,你赶紧解开,兴许还有一口熟肉可以吃。”游民饶有兴致地看向少年,说道:“这肉老子要是啃完了,你就只能去和猞猁的生肉较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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