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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急嘛。坐着说话。”杨寰摆出了一个请的手势,又侧头大喊一声:“来人,给汤官正上茶。”杨寰的口气理所应当的就好像这地方是他家一样。
汤若望眉头紧皱,并未落座。他不坐,杨寰也就索性仰了下去,靠着椅背端起了茶。
胳膊拧不过大腿。对峙片刻后,汤若望还是坐了下来。
“这就对了嘛。”杨寰很享受这种拿捏别的人感觉。他放下茶,直起身,侧身直面汤若望。“汤官正来之前就没有打听过?”
“没有,我只知道你们围了我的家。”汤若望对上杨寰的视线,竟幻感有一只狐狸正凝视着自己。
“汤官正。饭可以乱吃,话最好还是不要乱说。”杨寰缓缓说道。
“乱说?”汤若望问。
“这里明明是贼巢。”杨寰伸出手虚点地面。“您却说是您家,这不是自甘为贼吗?”
汤若望立刻反驳道:“我们这里从来就没有什么贼。”
“有的!”杨寰的声音高了几度。“你们派去辽东的那些人就是。他们谤讪君父,勾结建奴,意欲在辽沈地方煽动兵变,使我大明丧城失地。这还不是贼吗?”杨寰又想当然地往上面添加了自己的理解。
“啊!”汤若望的脑子宕机了。“这这到底怎么回事儿啊?”
“你们干了什么好事,还需要向我打听?”杨寰反问道。
“莫不是门多萨神甫在军中传教了吧?”汤若望试探道。
汤若望和门多萨同乘一艘船来东方,深知这是一个极致的狂信徒。说门多萨是他们那船人里最狂热的一个也不为过。门多萨总会抓住任何可能的机会向人传教,周围若是没有羔羊,他就会拉着其他的耶稣会会员和他一起祷告、发愿。可以说,门多萨几乎是随时随地都在耶稣基督展现自己的忠诚。
“您这不是很清楚吗?”杨寰笑问道:“来,您告诉我,是谁指使他这么做的?”
“没人指使,他就是这样的人。”汤若望说道。
“啧。”杨寰翻了个白眼。“那他的上司是谁?”
“我们耶稣会没有严格的上下级关系,门多萨没有上司。”汤若望既是在说事实,也是在应付杨寰的盘问。
“龙华民呢,他可是自称会长,这还不是你们的上司?”杨寰目不转睛地盯着汤若望的脸。
“我们只信奉上帝,并不隶属于他,龙会长的正式职务只是传教团监督而已。”汤若望有些心虚。龙华民毕竟获得了总会和教廷双重承认,耶稣会的会规也要求修会成员必须对教廷与修会绝对服从。
“监督,风宪官?你倒是很会帮人撇清关系嘛。”杨寰诈道:“但龙会长却说那个姓门的反贼是您汤官正推荐去辽东的啊。”
汤若望一凛,但立刻就冷静了下来。他虽然并不认同龙华民的理念,但并不怀疑龙华民的为人。“这不可能,没人推荐他,是门多萨神甫自己主动要去的!”
当时,为了给北上辽东的雇佣兵安排一个“通事官”,龙华民曾召集了一场由全体在京修士参与的大会。门多萨是第一个举手的人,他说自己非常愿意为那个充满了杀戮与血腥的蛮荒之地带去主的福音。
虽然存在几名竞争者,但门多萨几乎获得了包括龙华民在内的所有高级教士的支持,就连在很多事情上与龙华民持相反立场的郭居静也没有提出反对的意见。
“.”杨寰不喜欢这个已经听过一遍的答案。
“门多萨被抓了吗?”汤若望主动问。
“他已经死了。”杨寰轻描淡写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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